宋金时期的山东人真爱玩,山东费城遗址出土棋子、骰子和玩具
宋金时期的山东人真爱玩,山东费城遗址出土棋子、骰子和玩具
宋金时期的山东人真爱玩,山东费城遗址出土棋子、骰子和玩具
宋代人爱玩,以前我只是从书中了解,现在(zài)可是亲眼见识到了。从2024年7月开始,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对费县费城遗址进行了考古发掘,我和考古队员(duìyuán)们亲手(qīnshǒu)挖出了大量宋金时期的围棋子、象棋子、骰子、骨牌等,还有当时(dāngshí)非常(fēicháng)流行的玩具“磨合乐”。当地群众对这些出土的小玩意儿非常感兴趣,经常过来参观。他们问最多的一个问题是为什么在宋代会出现这些东西,而不是(búshì)汉代、唐代?这可是小孩没娘(méiniáng),说来话长了。
“太平日久,人物繁阜。垂髫之童,但习(dànxí)鼓舞;班白之老,不识干戈。时节相次,各有观赏(guānshǎng):灯宵(dēngxiāo)月夕(yuèxī),雪际花时,乞巧登高,教池游苑。举目则青楼画阁,绣户珠帘。雕车竞驻于天街(tiānjiē),宝马争驰(zhēngchí)于御路。金翠耀目,罗绮飘香。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,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。”这是宋代孟元老笔下的东京汴梁城的繁华景象。费县在宋金时期并不是(búshì)名都大邑,但其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通过费城遗址的发掘,也多有可圈可点之处。
由于费城遗址的(de)(de)发掘是配合费县东周(dōngzhōu)街改造项目,关乎(guānhū)许多费县老居民的住房问题,当地县领导也非常重视,经常莅临工地调研(diàoyán)。他们来了,给他们讲解出土遗物时,对于没有(méiyǒu)一点考古学常识的人,让他们看些残破砖瓦标本,他们仅仅是觉得年代久远而已。后来随着发掘工作的深入,出土遗物越来越多,我发现单单出土的宋金时期娱乐器具和玩具就种类丰富,数量(shùliàng)可观(kěguān)。娱乐器具主要有围棋子、象棋子,骰子、骨牌,玩具是各种瓷质小动物和磨合乐。我把较有代表性的装盛在一个展示盒中,他们再来时,我配合着时代背景给他们讲解这些“小玩意”的背后故事,果然效果良好(liánghǎo)。
为什么在(zài)宋代会出现这些(zhèxiē)东西,而不是汉代、唐代?因为宋代是中国古代经济(jīngjì)发展的(de)一个高峰,经济繁荣程度超过了以往各代。这里面有隋唐时期铺垫,也有宋代自己(zìjǐ)政策改革所致。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,城市经济属性显著增强。城市人口的激增带来了群体影响力,商品经济的发展加强了人与(yǔ)人之间的联系,在种种因素影响下,市民阶层登上了历史舞台。
市民阶层(jiēcéng)的兴起(xīngqǐ)必然引发新(xīn)需求的出(chū)现,进而对社会习俗与风气产生影响。其实围棋、象棋都不是到宋代才出现的,但都在宋代得到了发展。比如象棋,在《楚辞·招魂》中就(jiù)有记载,不过(bùguò)与宋代象棋以及后来的象棋制式不同。但是到了宋代,随着市民阶层的兴起,象棋爱好者对棋子内容和规则进行改进,使(shǐ)其更有游戏性、趣味性、娱乐性,最终产生了与现代象棋相似的制式。1983年在四川江油出土过两副宋徽宗(sònghuīzōng)时期(shíqī)铜制象棋。其中完整的那副有32枚棋子,每一方各有卒5枚,象、马、炮、车、士各2枚,将1枚,与现代象棋的棋子内容完全相同。1997年在河南洛阳市西工区北宋代墓中,也发现一副同样内容完整的瓷质象棋。而费城遗址(yízhǐ)这次发掘出土的象棋则是用瓷土烧制。围棋子也多用瓷土烧制,黑(hēi)的围棋子用染色瓷土烧制,有的棋面印有精致花纹。这些(zhèxiē)不太(bùtài)显眼的小遗物,却反映(fǎnyìng)出当时费县城内民众丰富的文娱生活,也反映出当时娱乐流行之风已经刮到了远离政治中心的沂蒙山腹地。
随着(suízhe)宋代商品经济发展,社会风俗发展,赌博作为社会风俗的(de)一员,自然也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改变,其市民化色彩愈发浓厚。作为赌博掷(zhì)具的骰子到宋代时已(yǐ)成为一种独立的博戏。李清照《打马图经序》中载:“打揭、大小猪窝、族鬼、胡画、数仓、赌快(dǔkuài)之类皆鄙俚不经见”。“猪窝”便是当时骰子戏的俗称(súchēng),李清照称其“鄙俚”,可见当时“猪窝”主要流行于平民阶层。再到南宋(nánsòng)遗老(yílǎo)周密在(zài)《癸辛杂识》中提及宋理宗喜欢观看他人赌博之事:“闻理宗朝春时,内苑效市井(shìjǐng)关扑之戏,皆小瑺互为之,至御前,则于第二、三扑内供纯(chún)鏝骰钱,以供一笑。”关扑就是当时对赌博的称谓,可见当时连帝王对此活动都喜爱(xǐài)有加,更何况费县城中的官员市民了。费城遗址出土的骰子有瓷土质和骨质两种,虽然大小不一,但形制、内容与现代骰子无异,有些点中涂抹的红色尚存。
费城遗址出土的各类玩具(wánjù)中,以“磨合乐”最有代表性。
“磨合(móhé)乐”是音译印度梵语,本是佛教神名。宋金时期它原有(yuányǒu)的宗教气息已被淡释,演变为一种儿童玩具。《东京(dōngjīng)梦华录》中记载:“七月七夕潘楼街、东宋(dōngsòng)门外瓦子、州西梁门外瓦子、北门外、南朱雀门外街及马行街内皆卖磨合乐,乃小塑土偶耳。悉以雕木(diāomù)彩装栏座或用(yòng)红纱碧笼(bìlóng)或饰以金珠牙翠,有一对值数千者。”这段文字(wénzì)的最后还有一行小字注曰:“‘磨合乐’本佛经‘摩堠罗’今通俗而书(érshū)之。”从这段文字可以看出磨合乐为土木制造,大抵偶人以土塑之、底座用木头雕花纹,因为当时的磨合乐越做越高级,妆饰越来越繁复,所以价格高到有“数千”金买一对。
费城(fèichéng)(fèichéng)遗址出土的(de)(de)磨合乐虽局部有残,但冠带眉眼、衣褶物件都刻画得栩栩如(rú)生,精致异常。话再说回来,在(zài)宋金时期,许多与平民百姓(píngmínbǎixìng)文化生活相关的文艺形式(xíngshì)和(hé)文艺作品成为商品,在盈利的同时,也扩大了传播与发展。当时包括各种宗教,为了自身(zìshēn)发展考虑,它们借助商品经济的发展传播其教义。磨喝乐的发展应该就是走的这套路数,从市民文化的大众市场考虑,使其生产方式上的标准化和使用方式上的大众化,以便更适应平民百姓精神与物质文化生活的需要(xūyào)。当然从今天的考古学角度来分析,小小玩具中蕴含的各类信息就更丰富了,如这些玩具人偶的衣着对研究当时的服饰就是参考资料,人偶表演的腰鼓、拍板对于乐器史研究也提供难得的资料,费城遗址还出土了制作“磨合乐”的陶模,又为其制作工艺研究提供了信息。
费城遗址发掘(fājué)成果丰富
前面说了这么多,你(nǐ)可不要以为这里只出好玩的东西,其实这次费县费城遗址发掘工作成果还是相当丰富的。我们发现发掘了汉代的水井、陶水管(shuǐguǎn),还在有限的范围(fànwéi)内基本揭露出了较为完整的唐代(tángdài)冶铸遗迹,在山东(shāndōng)唐代冶金考古中,这是第一次。要论漂亮器物,我们挖到了一件宋代梅瓶
我们还在一座房基中出土的(de)瓷碗残片上发现了“破案”线索。这片瓷器上残存“公用”二字,反映(fǎnyìng)出这处房基应该(yīnggāi)是(shì)公用场所。具体是什么公用场所呢(ne)?一时还没找到确切证据。后来我查阅清代《费县(fèixiàn)志》,书上县治景物地图中标注这个房基位置在清代是城内的捕厅(捕署(bǔshǔ))位置,捕厅是维持城内治安的机构,有意思的是,这处房基南侧8米处还是现在费县公安局的办公楼。这处金代房基是不是也是维持城内治安的机构所在地,因为没有(méiyǒu)确切证据,我不敢妄下(wàngxià)论断。但这么大的联排房基和房基内出土丰富遗物,已经大大丰富了费县宋金时期的考古(kǎogǔ)学研究,也许在将来,通过其他考古发掘和文献考证,会弄清楚这座联排房基的本来用途。
栏目策划/编辑 马纯潇(mǎchúnxiāo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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